上蔡东门犬逐兔

乌托邦式空想者,浪漫主义。脑洞多,笔力不足。

秦朝粉,李斯唯粉。

尝弧。

【德古拉 2020】Paint The Sun/画日 (1-2)


“ Today is a beautiful day.Please, paint her for me. I haven’t seen her for a very, very long time.”

 

*吸血鬼伯爵家的故事

*第二人

 

Ⅰ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日落西山。天空呈现出宛如被烈火焚烧般的桔红色,稀薄的云层在红霞中静静地浮动。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林间奔行着,驶向前方远处的一座古堡。伴随着猎猎风声,轮子和马蹄所经之处掀起一把雪沙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你坐在抖动不止的车厢里,垂头默读一封信。这封信不长,仅仅一张,两道横向的折痕在米白色的纸上清晰可见。微红的阳光穿过车窗倾泻进来,照得上面用黑墨水书写的优美的花体字变淡了颜色。

 

 

Seattle, 23, oct. 1882

 

        Dear Isobel,

 

        我们之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书信来往了,可当我拿起笔写这封信的时候却感觉好像昨天才刚刚过去一样。最近过得还好吗?我希望你身体健康,玩得开心。听说罗马尼亚那边的食物很辛辣,人们喜欢往菜里添加红辣椒粉,不知你吃不吃得惯呢?那里的风景如何,有没有跟西雅图一样美丽?

 

        说实话,我其实不赞同你孤身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,而且是去见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陌生男人,即使那个男人自称是位伯爵。没有人陪同,你万一出事了怎么办?我很担心你。可是你我都知道你有多么固执。你一旦下定决心,就算是面对一头张口冲过来的猛虎,也不会回头。这种决心和勇气让我同时感到羡慕和害怕,有时我会想,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改变主意呢?

 

        愿你安好,一路顺风

 

       Your friend,

       Emily.S.

 

P.S.Benjamin今天又闹性子了,说想吃你做的柠檬橘子派。

P.P.S.Tony让我代他向你问好。
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你呼出一口气。重新折好信,将它小心地塞入信封。脚边的木箱子被你抬到大腿上,你打开左右两边的锁,把信封放进去。刚合上锁,马车突然猛地刹住,使你的身体惯性向前倒。

 

      你赶紧伸出一只手按住前面的车壁,堪堪把自己给扶稳。

 

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

      回应你的是一片沉默。

 

    “嘣噔”的一声轻响,右边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,你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张肉乎乎的、蓄着络腮胡的大脸。一个乱发披散、身材壮实的男人正站在外面,眼神凝重地看着你。

 

      你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。       

 

      他张开嘴,用浓重的口音叽里咕噜地说了一段话:“......#@*&......dangerous……%$#@*out......”

 

      你皱着眉努力分辨他的话语,却只能捕捉到一些勉强听懂诸如“危险”“外面”之类的单词,听他的意思好像不能再走下去了。你回身把脑袋探出窗外,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棵高大的沾了些雪花的松树,前方不见尽头的路径,以及远处在松树上方若隐若现的塔楼。

 

      很明显,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很长的路程。

 

     “Please,”你恳求地看着车夫,希望他继续载你前行。

 

      短暂的一瞬间,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,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。

 

     “......No. Sorry.”

 

     “我必须要进那座城堡!我和Balaur先生有一个很重要的约要赴。”

  

      车夫使劲摇摇头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的表情更惊恐了,还伸出两条粗壮的手臂去抓你的行李箱往外拽。你一惊,赶紧按住了箱子,制止他的动作。

 

     “Alright, alright. 我自己来。”

 

      你的妥协使他明显地松了口气。

 

      无奈地弯着腰站起身,你右手提起侧边的裙摆,左手提着箱子走下马车。鞋子刚一落地,你立马被周围的低温冻得一激灵。接下来,车夫一串的动作引起你的注意——

 

     他抬起右手,食指和中指并拢,轻轻碰了一下你的额头。

 

     你眨一下眼。

 

     没等你说话,他又在你的左肩点了一下,接着是右肩,最后一下落在你衣领下的蝴蝶结。


   “愿上帝保你平安,小姐。”他语气沉重地说。

 

   “……谢谢。”

 

      男人冲你点一下头,又取下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,拉起你空着的右手,把它塞向你的掌心。“带着它,你会需要它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你下意识地握住那条项链。他在你不解的目光下扶好帽子,转身上了马车,挥起缰绳驾车离去。

 

      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。

 

      看了一眼手中的项链。薄薄的白蕾丝手套上,耶稣被钉在十字架前,哀伤地凝视着红色的天空。你犹豫几秒后,放下木箱,蹲下身把项链塞进箱子里。

 

      等你重新站起身,你提起箱子,顺着两旁的松树群相隔出的一条小道,向前走去。

 

 

Ⅱ 

 

       你在这条小道上走了十分钟。

 

       在冰天雪地里行走很艰难,尤其是你还穿着裙子。裙撑成为了你的累赘,每抬一次脚都有种沉甸甸的感觉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你的鞋子也不适合用来在结了冰的雪地上长途跋涉。这种凹凸不平的道路总是很难站稳,脚下容易打滑——

 

     “砰!”

 

      小径上,左右两旁的松树群对沉默地对你施予注目礼。

 

      你叹了一口气,借助箱子的支撑,第三次颤颤巍巍地从雪地里站起来。衣裙和鞋子都沾上了雪花,可这些没有引起你丝毫的注意力。你现在更在乎到底还要在这条路上磨多久才能到达那座城堡。

 

      胃里空荡荡的,身体也快冻僵,又冷又饿,摔到的部位隐隐作痛着。在这样多种负面交加的状态下,你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气渐失,很担心自己随时会晕在半路上。

 

       早知道会这样就在车夫走之前向他要一匹马,骑马总比走路快。

 

       走了又摔,摔了又走,如此反复又坚持了五分钟后,你终于选择休息,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面。

 

      合上眼皮,你粗重地呼吸着,打算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前行。

 

      希望到时候去到那里不会太晚,能赶上晚餐喝上一碗热汤。

 

      如果是一碗玉米浓汤那就更好了。你闭着眼睛想象它的味道。奶油炒面粉加上滚热的高汤,再往里边添点盐和胡椒粉……嗯?

 

      你好像听到了马蹄声。

 

    “驾——”

 

      一阵马儿的嘶鸣声远远传来,响彻长空。你骤然睁开双眼,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四匹黑马,拖着一辆马车朝你所在的方向迅速驶来。      

 

       车轮在离你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“......呼哧、呼哧。”马匹俯下头颅,喷着鼻息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你仰起头,怔愣地与车上的男人对视。他浑身漆黑,全身包裹得严实,衣领竖起,头上戴着的礼帽向前倾着,完美地遮掩住他的脸孔。唯独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暴露在外。

 

       它们闪烁着危险的精光,正直勾勾地盯着你。

 

    “是Balaur先生派你来的吗?”

 

      他没有理会你试探性的询问,只是用那种无礼的让人发毛的眼神盯着你。你心里不太高兴。突然,一个声音响起吓了你一跳,你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,发现车厢的门居然自动打开了!

 

       你又看向那个男人。他沉默着,红色的眼珠依然在紧紧地盯着你,仿佛成了一尊不会动的石像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你抿起嘴唇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不需要问,你也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你抓起脚边的行李往那个车厢走去。你走得很慢,小心脚下的路不让自己又摔着。男人一直在旁边注视你的一举一动,脖子随着你的方向咔咔转,让你更觉得毛骨悚然。但你还是硬着头皮,在他安静又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下,把行李箱抬进车厢,拍掉衣服上的雪花,提起裙摆坐上马车。

 

       屁股刚触上座垫,门下一秒就重重地关上了。这声音又吓了你一跳。

 

       马车开始移动,你抓紧窗框的下方稳住身形,在狭小的空间里小声喘息着,于寂静中焦躁地等待着你的命运到来……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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